夜谧

【忘羡】窃玉（02）

小太师叽x侠盗羡

全程高甜，无脑甜，傻白甜，信我信我信我……

这大概是个……采花贼采花不成反被采的故事（？？？）

真是闻着伤心，见者扼腕，男人看了沉默，女人看了流泪……

全程旗子立得飞起233

大概三四篇就完结的小故事嗯

——

2.

 

虽说是逃过了一劫，但魏无羡后来才明白，聂怀桑对他说的千万别被蓝忘机盯上是何等忠言。

从前魏无羡的位置就一直在墙角最偏的地方，因为他上课从来不安分，蓝启仁将他一贬再贬，从原来的中心一路发配到了边疆，就是防他跟其他学子唠嗑打小抄，可这人也是人中极品，就算被贬到了与其他人相隔甚远的座位，他都能自得其乐，简直无药可救，偏偏魏无羡这般顽劣，学业竟然也不比旁人差，甚至还算个拔尖的水平，弄得蓝启仁想赶他出国师府都没理由，只能每日气得掉头发，久而久之就让他自生自灭算了。

如今，蓝忘机代课后，魏无羡一打瞌睡就会被点名，干其他事情也会被点名，甚至想搞小动作时，刚有个苗头就能被蓝忘机瞬间掐死，要命的是，蓝忘机和蓝启仁不同，蓝启仁经常抓到他后会痛骂一顿让他滚出去，反而让魏无羡趁机开溜，蓝忘机却从不会让他滚，甚至一句责骂都没有，只会冷冰冰来一句这不可那不可以，实在无趣透了。

魏无羡噘嘴叼着笔，心想这么无趣的人，可得让我好好调教调教。

于是，国师府的莘莘学子们学习枯燥之余，多了一个娱乐活动，那便是每天看蓝忘机和魏无羡“争锋相对”，不是蓝忘机数次捉住魏无羡的各种小动作，就是魏无羡偷偷戏弄蓝忘机，这还是小打小闹，最精彩的还是在授课时，两个人总能因为一些问题大辩一番，虽然场面上一度是魏无羡话匣子关不上，但蓝忘机往往三言两语便能直中要害，搞得那段时间，聂公子储备的香瓜子非常抢手……

“书中义字如是译，诸位可有自己的见解。”

蓝忘机放下书本，见前排有人举手，便朝他点了点头。

“义乃正义之义，世间善恶分明，善者胸有大义，恶者则寡义……”

“嗤……”

那人话未说完，却被一声嗤笑打断，所有人猜都不用猜，便知道那二位又要开始了，原本有些瞌睡的都一下子正襟危坐，等着这段例行好戏。

“课堂不可随意哂笑。”

“他说的让我发笑，不行吗？”

“哦？魏兄倒是说说，我说的话哪里可笑了？”

魏无羡也不看那人，手转着笔对着蓝忘机道：

“世间善恶分明？这种幼稚的话都说得出口，我看蓝二公子得加点工夫给这位公子开开小灶了。”

“你？！”

“我什么我，不信你且问问蓝二公子，就算是翻遍国师府藏书阁所有典籍，未必能找到一本能将善恶是非理得清楚的，我问你，如若世间真的善恶分明，那前朝明君夺嫡弑兄何辨，他上位后可是人人称赞的明君。再者说，贪官污吏横行，侠客劫富济贫又何辨，庙堂江湖皆如是，你这句善者有义，恶者寡义当真可笑，你可别跟我说，明君弑兄为善，侠客劫富为恶。”

一通话将得那位公子连张口的机会都没有，可气的是，他这般“信口雌黄”，底下好多人都觉得讲得……甚有道理。于是，所有人看完魏无羡，立刻把头扭向了蓝忘机。蓝二公子面无表情地端坐着，眼神示意那位公子先安静，继而将目光放到那个身姿永远坐不端正的人身上，开口道：

“善恶之分，皆由世人心中标尺所分，众生万象，难以互通，是为情理。”

这算是两边面子都顾到了，蓝忘机倒是难得会和稀泥，魏无羡有点讶然，手中的笔转得越发利索。

“既然魏公子说藏书阁内所有典籍都未必能将善恶是非理清，那便请魏公子与我一起到藏书阁小坐数日，藏书阁难以给出善恶之分的答案，但规矩体统罗列清晰，望魏公子，好生学习。”

……

“啪。”

鸦雀无声的兰室，笔杆掉落的声音如惊雷炸响，所有人都没能想到原来蓝二公子“报复”起人来，如此……雷厉风行……猝不及防……

“什么？！”

魏无羡惊起，蓝忘机却不再看他，对众人说了句“散学”便要离开，其他人见这阵仗哪敢多待，纷纷抱起书本作鸟兽散，连聂怀桑都对魏无羡抱拳先行一步了，谁也没胆子给他说情……

“蓝湛！”

魏无羡追上蓝忘机，跑到他面前将他拦住，气道：

“你这是公报私仇！”

“何仇。”

蓝忘机静静看着魏无羡，琉璃般的眼睛至净如冰，魏无羡突然心中一紧，转而有些心虚地想到：什么仇……还不是害你走光的仇……

“明明我说得没错，你要是有歧义就跟我好好辩上一辩，何必这般拐弯抹角！”

“我未觉你所言有误。”

“？”

魏无羡一愣，可还没等他继续说，蓝忘机已经从他身边走过了。

是夜，一个影子极快地在内府房顶飞掠，身着夜行衣的魏无羡仔细摸索着，心里想着：

可得赶快干完跑路了，要我去藏书阁天天对着这个小古板，他不把我折腾得七窍生烟才怪！话说那日搜查无果，蓝忘机没有接着查下去，而是按兵不动，肯定是不愿打草惊蛇，想趁我再行动时伺机而动，看来我得小心再小心了……

想及此，魏无羡慢慢放缓脚步，从这段时间的打探分析，蓝氏双壁可能会被藏的地方除了珍宝阁，藏书阁，便只有家中几位重要人物的房间了，两阁貌似概率最大，但既然是府中珍品，小心为上还是看在身边最有可能……魏无羡翻上蓝启仁的居室，刚要想办法进去，却见不远处那小古板就站在走廊上，心下大惊，连忙猫身遁走，可还是落下了一丝声响，给蓝忘机发现了些许痕迹。

魏无羡见蓝忘机已经起疑朝这边走来，情急之下只好翻到旁边的一间屋子里，甫一进去，发现这屋子真是简朴得过分了，一览无遗，根本没个地方好藏身，魏无羡见蓝忘机检查完蓝启仁的房间，已经朝这个房间走来了，门上的影子越来越大，半晌后，门开了。

“谁！”

蓝忘机一进门，发现有个人衣衫不整地站在床边，古波不惊的脸上顿时十分精彩。

“你……”

“唔……我……我……？”

事出突然，魏无羡脑中边转边想着先假装醉酒看能不能混过去，于是整个人软趴趴地晃来晃去，看上去晕得不行，可身体却精准的倒在了蓝忘机的身上。

“……魏婴，这是我的房间。”

……

不得了，怎么这么巧？！

魏无羡心下迅速盘算着，没一会儿计上心来，嘴角忍不住偷偷一勾，原本是想装醉蒙混过关，现下有个更妙的由头。

一双手在蓝忘机胸口游来滑去，感觉到这具身体瞬间绷紧，千辛万苦地忍住笑意，一下子勾住了蓝忘机的脖子，嫣红的双颊近在眼前，一看就是喝得酩酊大醉的模样。蓝忘机要推开他，可因为魏无羡此刻只穿了件松松垮垮的中衣，触手温热的感觉让他立刻又收回了手，一股头皮发麻的感觉忽然炸开，让他只能僵硬地站着。

“把手放开。”

“我不，这不是你想的吗？”

“……”

“蓝湛，你说说你，这次借机与我藏书阁独处，难道不是对我……”

 

哼，小古板，恶心不死你！

 

“哥哥我得了好酒，本想与你一起品一品，求了门卫大哥半天却是人和酒只能进一个，你们蓝家这些破规矩真烦人。”

“你就这样，去求门卫？”

喝得满面通红，衣衫不整……

“是呀，为了见你，我……”

“胡闹！”

蓝忘机突然猛地推开了魏无羡，因为太突然，魏无羡又装着醉，竟然直接被推得摔到了床上。

 

很好很好，果然受不了了！

 

魏无羡心里一喜，立刻等着蓝忘机继续发作，最好让他滚，永远不要见到他，看他明天怎么看着自己去藏书阁受罚！

魏无羡干脆躺在床上不下来了，只见蓝忘机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递到魏无羡面前：

“醒酒。”

魏无羡没有接过，而是直接把头凑过去舔了一口蓝忘机手中杯里的水，看到水面波纹不断，便知那手肯定抖了一抖，魏无羡觉得自己憋笑都快憋死了，正要再想点什么继续恶心他，却不料蓝忘机俯下身抓住了他的衣领

“蓝、蓝湛？咱么进展这么快吗？”

“……衣服，穿好。”

魏无羡可不敢让蓝忘机多碰这衣服，因为这衣服就是那夜行衣，只是制作特殊，暂时可以伪装成中衣，那次搜查他也是直接将夜行衣装作中衣穿在身上才顺利通过了搜房搜身。

“蓝湛，你真体贴。”

手摸上蓝忘机抓着他领口的手，果不其然，那双冷玉般的手如触电般立刻松开了。蓝忘机站直身子，不再看魏无羡，转过身道：

“且当你酒后胡言，自行回房醒酒。”

“蓝湛，你这是拒绝我吗？”

魏无羡慢慢爬起来，装模作样地咬着嘴唇，一副可怜受伤的样子，一边小跑着走了，肩膀一耸一耸的，实际上他是实在憋不住了，将脸上的易容胭脂抹掉，跳上一处屋顶后便笑得差点滚下去。

明明这一夜依旧无所收获，可当魏无羡趟回床上后满脑子都是蓝忘机白玉般的脸上露出惊得怀疑人生的表情，笑意便久久止不下来，奇也怪哉，为什么这个小古板总是能让他这么高兴。魏无羡翻了个身，转念又想，经此一遭，蓝忘机肯定避他如蛇蝎，明日去藏书阁，无他看管，到时候不是任自己随意纵横，美！

 

次日，魏无羡毫无负担地翘了早课，因为知道蓝忘机肯定不愿见他，定不会派人来叫他起床。果然，一觉日上三竿，魏无羡估摸着上午的课都快结束了，慢吞吞地起了床，朝藏书阁走去。

“魏公子，您这是？”

藏书阁的门卫例行询问，魏无羡拱手道：

“蓝二公子让我过来的。”

“二公子不是与您课毕后一起来？”

“啊？哦……我今天……身体不适，请了课假，便先来了。”

门卫对视了一眼，不再阻拦，魏无羡笑着走了进去，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真是个好机会，于是开始了自己的看家本领，一边摸索着，一边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两个时辰后，魏无羡终于在一处地板敲到了中空的声音，正要想办法撬开，却听见门外有动静，连忙抓起一本书坐到桌前，一副看得很认真的样子。

若不是看到了来者是谁，魏无羡大概真能装得无懈可击。

“魏婴。”

与往日并无不同的声线，只是不知为何，魏无羡听着心下一紧，想来应该是做贼心虚吧。

“今日为何旷课。”

魏无羡想也不想，答道：

“我不舒服。”

蓝忘机板着腰坐在魏无羡面前，一本正经地问：

“何故。”

魏无羡眉梢一挑，手中转着书，盯着蓝忘机的眼睛没有回答，似乎是争惯了，就连这个时候都觉得自己不能先老实，可是蓝忘机何许人，说是一本活家规都不为过，魏无羡沉默没多久，还是忍不住皮痒，嘴欠道：

“何故？昨天趁人不备的人也好意思问我。”

“……”

“说！蓝二公子昨晚对我做了什么，如实招来！”

好一出贼喊捉贼，魏无羡佯怒叉着腰，心里十分期待蓝忘机会是什么反应。不出意料的，蓝忘机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正经道：

“酒后失忆？”

“……”

“啊对，我昨晚喝断片儿了，醒来发现衣衫不整的，只记得从你房里出来了，肯定是……唉，你说这样的事，我今天哪有脸面上学呀！”

蓝忘机深吸了一口气，将他手中被转得快散架的书拿下放好，道：

“国师府禁酒，又深夜私求门卫入内府，你数日来连犯家规，理应受罚。”

“你这是避重就轻！”

“往后一月，藏书阁内抄录雅正集上义篇十遍。”

雅正集，那个写好几千条家规的天书？十遍？抄完就立地成佛了吧！

“我不服！”

蓝忘机深深看了魏无羡一眼，将雅正集放到魏无羡面前，随即拿了本自己未看完的佛经，不再理会魏无羡。

“抄就抄，你罚都罚了，还在这儿干嘛？”

“监督。”

魏无羡瞪大了眼睛，觉得匪夷所思，本来心想就算罚抄也好，蓝湛被他那般纠缠肯定不愿意多搭理自己，到时候不用去上学，一个人在藏书阁能干很多事情，可没想到这位二公子居然不在乎，仍要纡尊降贵给他当监督人，真是受不起啊……

魏无羡咬着笔杆，实在不愿屈服，干脆把笔一丢，摆足了胡搅蛮缠的架势：

“你还没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蓝忘机抬眼，魏无羡支着下巴道：

“你不说，我就不抄。”

 

我就不信你能说出来！

 

蓝忘机看着魏无羡，目光竟略微有些迟疑，缓缓道：

“酒后胡言，我未当真，你何必自寻烦恼。”

魏无羡拍案而起，干脆坐到蓝忘机的案上，夺过他手里的笔杆，任性道：

“你这样遮遮掩掩，莫非是心虚了？”

蓝忘机突然一抬眼，却在看到魏无羡明亮的双眼时又迅速垂了下来，面上自是岿然不动。

“无稽之谈。”

“那你就告诉我啊！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

蓝忘机再度抬眼，眼波凌厉，似是受不了魏无羡如此聒噪，魏无羡当然不会被他的眼神吓到，回瞪之。蓝忘机深吸一口气，抓住魏无羡的手腕将他从桌案上拉下来，用力压在桌上，嘴上淡漠的声线和略显粗暴的动作完全不搭调。

“既然你喜欢这个座位，那就坐这里。”

“哈？”

“代课期间未能劝导，与你同罚。”

说完，蓝忘机就真的另拿一支笔抄了起来，古板至此，魏无羡张着嘴巴无话可说了。

 

几百年没认真写过字了，这一天抄得魏无羡几乎口吐魂烟，因为那蓝忘机根本是油盐不进，不论他怎么撒泼打滚全然不理会，闹得凶了就硬是把他按在桌上，魏无羡揉着被按得发红的手腕，不禁感叹这蓝家少爷看着一副清瘦公子的模样，怎的力气这般大……

到了夜里，魏无羡照常翻进内府，心想无论如何得加快进程了，再这样下去，他迟早被蓝忘机整死！

上次搜查无果后，魏无羡始终觉得像蓝氏双壁这种一听名字就该是家传的宝物，藏在天天都会在的房间里的可能性应该是最大的。蓝启仁的房间已经查过了，那就找……

不等他想好去哪个房间找，身体已经飞掠到了蓝忘机房间的屋顶。也是奇了，就算那天已经看得清清楚楚，蓝忘机的房间干净朴素得几乎一览无遗，可魏无羡就是能自己给自己强加各种理由，什么看起来最不像的地方可能性最大啊，说不定有暗格啊，肯定有密室啊，说来说去，还不是好奇，想看这活教条蓝忘机半夜在房里会干嘛。

魏无羡紧了紧面巾，趴在房顶，小心翼翼地将一片瓦移出一条小缝，一只眼眯着往下一瞧，见那小古板脱了外袍，正站着一动不动，魏无羡一下子被勾起了好奇，盯着那背影看了半天，良久，听到一阵钟声，蓝忘机才慢慢坐到了床上，吹灭了蜡烛，然后静静躺下。魏无羡小心活动了一下泛酸的胳膊，见蓝忘机已睡下，却还不离开，直到连脚都酸得几乎没有知觉，他才反应过来——

我是中邪了吗？看了半天蓝湛睡觉？

魏无羡猛地一拍双颊，简直觉得自己疯了，神经病吧……

魏无羡稀里糊涂地想着，浪费时间，不如洗洗睡了……可脚上麻劲儿还没消，一不留神踩了缝隙处，竟直接踩塌了！

……

这种时候，魏无羡想，自己的侠盗生涯，大概是结束了。

——TBC——

天上掉下个羡妹妹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