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鲤愿（01，重修版）-夜谧

画师叽x锦鲤羡

叽是大叽，羡是小羡（心理年龄）
灵感来源《锦鲤抄》
虐是为了甜才虐！
人物属于秀秀，ooc属于我！
主叽视角（大概……）

不要被开头吓到！！！

羡会全程用各种方式存在！！！

——

序

人间得见的最绚烂的一场烟花，便是魏无羡燃尽生命的瞬间。

从此风过无痕。

世间再无一尾玄鳞绯写鲤倚在青苔石旁，对他说：

“蓝湛，我们交个朋友？”

话一

“话说那前朝昏君深夜一梦，屠龙令三千方士乱西京可谓是流传至今都让人叹然的典故。为什么这么说呢？老身苟活一世，前阅古籍后访尘嚣，走过那四五十载就再没看到过比这更愚蠢的君主了。古往今来，天有旨以梦传之向来不过是当权者自圆其说的借口，可也就那位君主，竟是把自己的梦当了真，你们说，蠢不蠢？可笑不可笑？”

“哈哈哈，屠龙屠龙，最后不还是自食恶果！”

“这位小兄弟说得极是，但这一话传来传去翻翻史书便也知道个七七八八，今儿个小老儿要讲的，可不是这位愚蠢君主的故事。”

“我就知道，叶老儿总能讲些新鲜的！”

“嘿嘿，过奖，我今儿要讲的，得从一位年轻的画师和他的一尾锦鲤说起……”

人间百年一世，那些个帝王将相终究逃不过天道轮回，或是踏遍白骨，或是丰功伟绩，到最后也不过靠着那几行笔墨，那几口唾沫，苟延残喘。

说书人醒木一响，他们的爱恨功绩都在一杯茶水，一盘茶点中勉强拼凑。

茶楼里的人们坐得千姿百态，果壳茶叶随手落了一地，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钻在各个桌椅之间，脖子上挂着什么亮晶晶的小东西，时不时晃了出来。小姑娘摸寻片刻，终于摸到了什么，她一下咧开了嘴，小心掰开一颗花生，看到里面的果仁时如同寻到了宝藏，正想塞进嘴里，却从牙缝间拿了出来，吹了吹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再小心地放到自己的衣襟中。

“哪儿来的小乞丐！小二，过来！”

小姑娘被踢了一脚，撞到了桌角，疼得眼里直泛泪花，那人嫌恶地在地上蹭了蹭鞋，仿佛碰到这小姑娘会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小二哥一甩汗巾，连忙点头哈腰地赔礼，揪着那小姑娘的头发就往外赶，女孩儿可怜的哭声霎时嚷到了台上说书的叶老，一部分客人便不高兴了。一石激起千层澜，就当掌柜都要跑过来时，小二哥的肩膀突然一重，他一回头，那不可抗拒的威压瞬间让他不由自主地矮了一截，弱声道：

“公……公子这是？”

“放手。”

“可，可是……”

“我带她出去，放手。”

“是是是！”

小二哥连忙松了手，肩膀上的重量消失的一瞬间甚至还没反应过来，等到回过神时，才觉那块地方凉得吓人，不禁啧嘴呢喃：世间还真是有叶老书中说的……谪仙般的人物呢……

“谢谢公子！谢谢！谢谢公子！”

小姑娘抹着眼泪不停道谢，甚至想叩首答谢，被那公子扶住了手臂。小姑娘连忙向后退了些，甚至不太敢正眼瞧面前这位仿佛天上下来的人物，怕自己的满身灰尘弄脏了人家。

“失礼了。”

那公子以为是自己碰了姑娘的手臂唐突了，甚至俯首向她致歉，小姑娘慌得摇头摆手，脸涨得通红，脚尖都快纠结到了一块儿。

“为何藏于桌下？”

小姑娘头埋得极低，嗫嚅半晌，才缓缓解释：

“家里实在没东西吃了，我……”

姑娘家实在不敢偷，才躲在桌下想捡点剩食，虽无大过，但也实在羞于启齿。

“娘又病了，我找不到活计，实在弄不到银子……”

“你现在，最想要什么？”

没想到这位公子突然问这个问题，小姑娘有些疑惑，仔细想了想：

“想喝一碗热腾腾的白米粥，想娘有药治病！”

白衣公子眉眼微垂，如雕似琢的俊美面容中原本一直萦绕着的郁郁之色略微淡了些，一丝不可察觉的温柔爬上了眉梢，在他琉璃般的瞳孔中如铜镜般映照出了一张尘封多年的脸。

“早些回去，愿你，心想事成。”

小姑娘离去的背影被夕阳无限拉长，拖下的淡墨色剪影如同一摆灵巧的鱼尾，在青石砖上左右晃动，凌波绰约，恍惚是谁调笑般突然跃起，溅起的水花在光点中仿佛能映出彩虹，可即使这样，也不及那双被最纯净的水浸养出的灵动眼眸分毫，波光流转间，笑意连连，谁家少年。

白衣公子披沐斜阳，血红金乌灼得人眼睛生疼，恍惚记起那天也是这样一个夕辰，他身上的红伴随着刺鼻的血腥，似乎是一场意外，又或许是命中注定般，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不要……碰我……”

那是他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伤势颇重，恐有性命之忧。”

“滚开……滚！”

“你救我，也是为那所谓的褫龙预言？”

“不是。”

“呵，那是为何？”

“理所应当。”

“……”

那天他回家时，看到大门口躺着一团破布包裹着的东西，一股难以言喻的刺鼻腥气弥漫在四周，他走近才发现，那里竟躺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只是浑身血肉模糊，若不是胸口还有些微起伏，与死状恐怖的尸体也没什么两样了。

他小心地先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见他仍有生还的可能，便连忙将其抱起放到了客房中，到那时他才发现，那些破布应是此人原本的衣服，只是已经脏破得不成原形，又黏在了伤口上，看起来惨不忍睹。他打来一盆干净的水，取两根筷子横在那人口中，一下将他身上的衣料揭开，那人被这猛烈的剧痛刺激得几乎将筷子咬断，痛苦的叫喊声在喉咙里撕扯着，血早已浸透了床单。他谨慎地帮其清理伤口，发现那人应是遭受了无比恐怖的酷刑，手脚的经脉尽被挑出，且被钉了两指粗的铁钉，应是防止他乱动或是逃跑，身上被打得几乎没有一处好肉，血脉处也多有被放血的窟窿，重要的关节都被折断，仅有一只左臂勉强还算完好。

向来古波不惊的他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眉头紧蹙。待清理好那人身上的血污，他的手停滞了一瞬，定睛辨识了一下这张脸，当即出门买药，不敢耽搁。

这一忙便到了次日午时才作休息。他简单清理了一下满地血渍药渣的房间，默默坐在那人床头守着一旁的药炉。因为治疗的过程惨痛无比，那人数次疼昏痛醒，原本就饱受折磨的精神再也支撑不住，昏死到现在连呼吸都带着颤。他小憩了片刻，被那人的低吟弄醒，见他缓缓睁开了眼睛，警惕地慢慢环视四周，他扶住了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乱动，可却被他十分激动地躲开了。

第二天，当他为那人拆换纱布时，发现那些伤势竟然已经有了愈合的迹象，虽然不算快，但也已经是正常人类无法达到的速度了，一时间无数猜想涌上心头，恰好这时那人猛地睁开了眼睛，无法掩藏的灵光尽管转瞬即逝，可却彻底露了行迹。

“你是，鲤君？”

“……”

那人如临大敌般想要起身作防御状，可浑身被包裹得动弹不得，加之牵连伤口，痛得脸色惨白。

他缓缓俯下身示意他不必惊慌，郑重道：

“我名蓝湛，字忘机。”

“蓝……”那人嘴里喃喃，“姑苏……蓝氏？”

“正是。”

那人终于卸下了半点心防，不再对救他一命的蓝忘机充满敌意，但或许是被人伤得太狠，他一时间无法完全接受面前这个人的善意。蓝忘机则对此心有理解，加上他本身言语甚少，不爱多事，拆换纱布的过程极其安静，除了那人偶尔抑制不住的嘶气，便再无其他明显的声响。

事毕，蓝忘机正要离开煎药，却听见一点微妙的声音，那人尴尬地转过了脸，蓝忘机却没觉得什么，毕竟是很正常的事，问道：

“想吃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