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谧

【忘羡】见信如唔（2，爱猫人士不要打我…）

身份会发生多种变化的叽x身份会发生多种变化的羡

（大叽小羡，小叽大羡，全都要.jpg）

现代灵异，正经中透着一股沙雕

偏日漫风，连载，我觉得应该有辆豪华的加长林肯……

——

  第二封信  · 黄香石竹

 

    

    魏无羡已经在这个什么……夷陵邮驿呆了四五天了……

虽然这样很憋屈，但是魏无羡也实在想不出什么逃脱的办法。他的三观在这次同学自杀事件后彻底重建，勉强接受了这些设定后，他开始想不通，为什么非要选他呢？

事实上自杀事件解决当晚，魏无羡就问了蓝忘机，可是蓝忘机没有回答。

过了零点的困意，魏无羡躺在夷陵邮驿的卧室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想了很多事，比如接下来的学业怎么办，以后自己就要在这个阴森的地方呆一辈子？他甚至连家门口那只经常来蹭饭的猫今后的伙食问题都想到了，却唯独没有想过自己的……继父。

要说这件糟糕事带给他唯一值得高兴的事，大概就是以后再也不用面对那个男人了吧。

想及此，魏无羡竟然舒了口气，眼皮渐渐有些沉，临睡前，他恍惚听见了门开的声音，可他已经无心搭理，满脑子都是，明天早上一定要让他们放自己出去，起码得给那只黑猫喂一顿散伙饭……

 

次日清晨，魏无羡是被钟声给叫醒的，不是放在床头的电子闹钟，而是在现代社会，估计要到寺庙才能听到的撞钟声，声音浑厚，震得感觉整张床都在颤，魏无羡向来不爱早起，有一点点起床气，他没好气地在被窝里烦躁转身，感觉自己踢到了什么东西，触感微妙，让人心中警铃大作。

“嗯……？”

魏无羡缓缓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慢慢聚焦，从模糊到清晰，一张俊美的脸躺在那边，蜜色玻璃珠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我靠！”

 

魏无羡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不过冷静了三秒后，魏无羡差不多也习惯了这位仁兄的骚操作，抱着被子问：

“又是那什么分身？”

对面这位不说话，魏无羡当他默认，刚想下床叫他正主过来，却被对方拉住，一个天旋地转，两手就这么被按在了头两侧。画面太gay魏无羡简直有些生理不适，根据前几次经验，拼体力估计胜算不大，自己能做的似乎只有等那位蓝忘机赶快过来把他分身炸成花……

“我是真的很想问了，你们这些分身为什么总来找我麻烦？！”

身上这位仁兄不说话，面无表情，像个精雕细琢出来的假人，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人的神情里流露出了一点正主身上从未有过的，不容置喙的傲气。他慢慢俯下身，像是欣赏猎物般盯着魏无羡的眼睛，盯得魏无羡头皮发麻，快要受不了的时候。

“嘭！”

人又炸了。

魏无羡拍掉身上的落花，一转头，蓝忘机果然站在那里，眼神中满是歉意。

“我能问问这个情况到底是为什么吗？”

魏无羡一边换衣服一边问道，不过他也没对蓝忘机会做解释抱期望，见蓝忘机转过身，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实在与那些分身的做派大相径庭。

“人有七情六欲，善恶贪嗔痴，每剥离一次，便可上一层境界。”

魏无羡扣好扣子，随口道：

“哦，懂了，那你修到什么境界了啊蓝傲天？”

“……”

魏无羡本来就是半开玩笑的闲聊，没想到蓝忘机认真得有点无趣，一板一眼地回答说：

“尽数剥离。”

魏无羡听不懂这话的意思，他换好衣服，到卫生间洗漱，一边挤着牙膏一边问今天又有什么任务，温老端着一盘精致的早餐走来，魏无羡擦好脸走过去，发现里面多放了一罐猫罐头。魏无羡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猫罐头，怀疑道：

“你们不会是这些年都在暗中监视我吧……”

蓝忘机和温老同时沉默，魏无羡差点把罐头丢在这两张道貌岸然的脸上。

 

魏无羡是考上高中后租在这个老小区里时发现的这只黑猫，当时还是一只没断奶的小奶猫，一身细绒毛，在垃圾桶旁边嚎叫了半天，最后缩在了正在搬家的魏无羡的脚边。

不知道为什么，身在异乡的魏无羡看着这只小奶猫，竟突然涌现出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他摸了摸自己并不鼓囊的口袋，揉了一把小奶猫的脑袋，将背包里的牛奶掏出来，倒在了自己用来吃泡面的碗里，然后，他就被路过的奶奶厉声阻止了……

魏无羡这才知道大部分猫不能喝牛奶，不过那只小奶猫得了一次投喂后，黏在魏无羡脚边根本不肯走，只可惜出租房里禁止养宠物，魏无羡也实在无暇照顾它，只能每天弄点剩饭剩菜定时放在楼下的台阶旁边，自己打工多了些钱后，才开始给它买猫粮。

有一天，魏无羡放学回家，发现蹲在那儿的小黑猫身旁，多了一只小三花，魏无羡高兴地撸了它一把：

“哎哟，交上女朋友了？”

小黑猫呼噜呼噜地叫着，魏无羡摸摸小三花的头，结果被小黑猫的爪子拍开了手……

可是没过几个月，那只小三花不见了，魏无羡倒猫粮的时候还安慰小黑猫，失恋是猫之常情……

 

这几天都没有回去，也不知道那只黑猫有没有在等他，想及此，魏无羡加快了速度准备回去，看那两罐猫罐头，想必蓝忘机也知道他要去干嘛，反正他一个普通人也逃不出他们这些超自然人的手掌心，只是魏无羡没想到的是，蓝忘机居然陪着他一起去……喂猫。

对于这位神秘人士，魏无羡觉得他干什么都很让人迷惑，尤其是他那些分身，总是神出鬼没的，还对他动手动脚，不知道的还以为对他这个未成年有什么三年起步的想法……

魏无羡这几天没回去，担心黑猫估计扒了好几顿垃圾桶，特地又买了一大袋猫粮，打算以后把这个任务交给楼下的奶奶。蓝忘机没有跟着魏无羡上楼，只站在楼下等他，魏无羡跟奶奶打好招呼后，在平时喂猫的地方叫了一会儿，没看到猫影，他在猫平时逗留的地方都转悠了一圈，都没有找到。

“奇怪了……”

 

“宝宝乖……宝宝乖……”

魏无羡刚想再去花圃那边找一圈，突然听到稚嫩的童谣声，他看见一个小姑娘，正站在路的对面，好像是对面楼的租户，她抱着一个破旧的洋娃娃，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柔声细语地问：

“哥哥是在找小暗吗？”

“小暗？”

小姑娘点点头说：

“就是一只黑猫，尾巴尖有一点白毛的那只。”

“对对，你给它起的名字？”

小姑娘摸了摸洋娃娃的头发，摇摇头说：

“不是我起的，它就是叫小暗。”

魏无羡想走过去，可正巧有车开过，他只好放大声音问道：

“那它现在在哪里呀？”

小姑娘突然撅着嘴，有点不高兴地把洋娃娃的发绳粗鲁地拆了下来。

“它走了，再也不回来了，我不喜欢它了。”

魏无羡觉得这小姑娘说话有点奇怪，刚想再问点什么，蓝忘机走过来，手上的资料单在阴暗的角落里散发着磷火般的幽光。

 

 

 

喵——

我在妈妈柔软的细毛中缓缓睁开眼睛……

是这个钢铁世界中……

最微贱的生命。

 

我不叫小暗。

我是猫。

猫，没有名字。

 

活下去，是我的本能，就像到了春天，身体抑制不住的燥热，都是我无法选择的。

所幸，我遇到的同类，它们都和我一样。

直到有一天，我遇见了一个人，他身上有一股阳光晒得暖烘烘的绿草地的味道，他很高，拖着许多笨重的怪物，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觉得，我得照顾他，因为我在他身上嗅到了很悲伤的味道，尽管他笑得似乎很亲切，但他身上的伤是瞒不过我的，我用尾巴尖蹭着他的手腕时，感受到了。

他是人，可他也是我的同类。

在这个冰凉的世界里，他形单影只，他的皮毛总是在变化，但似乎与我很相似，他的掌心一直是热乎乎的，可他的脸颊，却有些凉。

他与我分享他的食物，我也会与他分享自己的领地，包括……那位可爱的猫小姐。

当然了，只是让他看看。

我与这位小姐的相识是在一场季节举办的联谊会上，它的毛皮松软而温暖，像极了母亲的肚皮，我沉沦在它的喵呜声中，延续着我们微贱的生命。

我觉得那个人好像有点羡慕我，可是我觉得他有点傻，明明有一个人，一直在他的身边，那个人的眼睛和我很像，但毫无生气，像天上的圆盘，很远，很冷，但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我看我的猫小姐。

可是，有一天晚上，我可爱的小姐再也没有出现，我循着它的味道，在一只只耸入云宵的钢铁怪物之间不断寻找，那些怪物长着尖牙利齿，我的掌心被割破，血会引来讨厌的狗，我只能跳上大树，呼唤它——

 

喵呜……

喵呜……

 

我被石头砸中，身上一阵刺痛，脚掌因受伤而没控制好平衡，我摔了下来，看见被我呼唤来的，不是我的可爱小姐，而是一个人。

一个比我熟悉的那个人小上好多的人，她的眼睛很大，让我想到了我的猫小姐，我如亲近那个人一般试图乞求她的帮助，却被她抓住了尾巴，拖入了黑色的洞中……

喵——

 

 

魏无羡在灌木丛的土堆里，发现了一小截带有白毛的黑色尾巴。

 

喵——

 

周边的事物开始变得混沌，黑猫迈着轻柔的步子，轻轻蹭在他的身边，魏无羡与每一个平静的午后一样，给他撒上一把猫粮，摸着它的头说：

“明明今天……给你带了罐头，你还没吃过吧……”

“喵——”

黑猫没有吃，它舔了舔魏无羡的指尖，它说：

“笨蛋，我不陪你了，你倒是好好珍惜一下身边那个人呀，他一直在看着你。”

只可惜，魏无羡是听不懂的。

 

往叙纸慢慢铺在地上，魏无羡执笔，写下一张，没有人能看见的【寻猫启事】。

柔软的肉垫轻轻踩在纸张的末端，是染血的猫爪印。

蓝忘机说，陈情信箱会依靠往生者的执念出现在收信人的身边，他们只需要等到子时，通过感应确定信箱的位置，便能找到那只小三花。魏无羡点点头，将猫罐头放在了那个小土堆旁边，他抬起头，看着一幢幢楼房围成的钢铁之网，恍惚回到了搬来的第一天，他蹲坐在地，感受着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渺小，与一只野猫，也没什么两样。

 

夜半，魏无羡拢了拢衣襟，见蓝忘机缓缓皱起了眉，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怎么了？感应到信箱的位置了吗？”

“……没有。”

“这是为什么？”

蓝忘机闭上眼睛，似乎在用什么术法仔细检索，半晌，他睁开眼睛，淡淡地说：

“信箱没有出现，只有一个原因。”

“什么？”

“收信者，已故。”

“……”

魏无羡背后一凉，张了张嘴吧，却说不出话来，他静静看着那个土堆，深夜的路灯下，翻动的泥土里夹杂着一丝黄色的，亮闪闪的东西，像是一根线，也像是一根……头发。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冲上了楼，蓝忘机紧跟其后。

老式楼房没有电梯，魏无羡冲在前面三步并两步，蓝忘机看他忽然停在了幽暗的楼梯拐角，深夜的风吹过碎了玻璃的窗户，女孩的摇篮曲断断续续地哼唱着：

“宝宝乖，宝宝乖，脱掉衣服睡觉觉……”

“睡完觉觉……生宝宝……生宝宝……”

 

诡异的歌词，听着就让人觉得不对劲，魏无羡闻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他冲过去，忍着恶心慢慢蹲下来，见小女孩抱着洋娃娃，学着妈妈的样子摇着，哄着，魏无羡看到，破布娃娃的肚子没有缝好，血肉模糊的烂肉露了出来，那是……

才刚成形的猫崽。

 

“可不可以告诉哥哥，这是你干的吗？”

小女孩的指甲缝中全是血污和肉屑，她衣衫单薄，晚风一吹，露出了满是伤痕的手臂和腿，魏无羡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被蓝忘机往后一拉，躲在了楼梯下一层。

铁门被粗鲁地踢开，烟味与酒气瞬间灌满楼道，男人粗重的呼吸伴随着打骂落在了女孩的身上，凄厉的尖叫让魏无羡无法袖手旁观，可蓝忘机却紧紧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动，只见醉酒的男人发泄完后，摇摇晃晃地回去了，而那个女孩，伏在地上喘息了一会儿，抹了一把鼻子上的血，将破布娃娃的肚子扯开，拎出一只被虐打变形的三花毛色的猫，学着刚才男人的样子，低声叫骂着，殴打着早已冰凉的猫尸。

 

蓝忘机缓缓放开魏无羡，在他身后轻声说：

“你已是执笔者，超脱于人间，不能肆意打乱秩序。”

魏无羡深吸了两口气，一下子甩开蓝忘机的手：

“什么叫不能肆意打乱秩序，我只知道我看到了什么，该做什么。”

说罢，他一边报警，一边夺去了女孩手中的猫。

 

蓝忘机站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他抱起女孩就往楼下冲，一脚踹开了气势汹汹追过来的男人，尽管被怀里的女孩又踢又咬，他还是抱着她，直到警笛声越来越近。

 

 

蓝忘机早知道的，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在寒风中傲然独立，怀着一腔赤诚，将自己燃烧殆尽。

世人皆斥他自负狂妄，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可只有蓝忘机知道，他没有选择，自负的背后是逞强，狂妄的背后是受尽曲解背叛和伤害的自我保护。

他总是笑着说要谁的命，就像他拎着兔子耳朵几次三番扬言要吃了它，可他自己化成了齑粉，那只兔子，依旧躲在树洞里，等待着主人的归来。

——tbc——

下章讲讲过去的事……

我也有写老祖羡和小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