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谧

微博@夜大刀与小谧饯儿
文笔幼稚的废柴。

【忘羡】蓝医生,您看我这是不是喜脉?(沙雕文,一发完)

老中医叽和儿科医生羡

无脑甜文

本人对医学一无所知,全篇都在胡扯,千万不要当真!!!

没有生子orz


——

“他怎么又来了!”

“景仪,你小声些……啊,魏、魏医生这么早就下班啊?”

“没啊。”

“那……”

“我身体不舒服,特来挂你们蓝医生的诊~”

小青年差点砸了手里的药秤,气得直叉腰叫道:

“你一个隔壁三甲医院的医生来我们中医馆挂诊?是你们医院倒了还是我疯了?!”

身量高挑,笑容满面的男子把身上的白大褂脱得行云流水:

“应该是你疯了,要我给你去后街精神院申请一个床位吗?有熟人,八八折。”

“你——!”

“好了好了,那个魏医生……不好意思啊,今天蓝老师出去……”

“等等思追,我刚去拿药的时候不是看见老师回来了?”

“是吗?”

名叫思追的小青年摸头疑惑,魏医生满面春风地把白大褂往蓝思追怀里一丢,大步流星地朝二楼面诊室走去,头也不回道:

“乖思追儿,帮我收着会儿啊。”

“好、好的。”

蓝思追还在疑惑刚才蓝景仪的话,见旁边的蓝景仪捂着嘴抖个不停,心中有种十分不妙的预感。


魏无羡路过一块玻璃时还好整以暇地左右看了看,确定自己今天依旧帅得十分刺眼后,敲了敲那扇熟悉的门,边开门边浪道:

“蓝医生——我今天腰疼……卧槽!”

“嘭!”

是什么情况,自己今天没有看每日星座小占卜吗,出门没有给爹妈上香吗,为什么里面的人不是那个帅得人神共愤的蓝忘机,居然他妈真的是个【老】中医??!!

魏医生觉得自己的打开方式或许不太对,他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没等他再开门,门自己开了——

货真价实的,穿着中式白褂,留着山羊须的老中医吹胡子瞪眼地捧着一个被插成刺猬的小人体模型,怒得中气十足:

“魏!无!羡!怎么又是你!”

魏无羡吓得差点从狭小的楼梯滚下去,边跑边听到蓝景仪捶桌狂笑,接过蓝思追抛过来的白大褂就闯出了中医馆,顿了3秒后,他又退回来瞪了蓝景仪一眼:

“你小子,等着!”

蓝景仪朝他略略略,楼上的老中医健步如飞地冲下来要骂,魏无羡忙不迭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今天追到蓝小中医了吗?

没有。

 

魏无羡大叹,苦也!

 

 

事情要追溯到遥远的一年前,彼时的魏医生还是医院里水灵灵的小萌新,可能上辈子杀人挖坟了这辈子进了儿科,每天累得要吸一口太太静心口服液续命,不然准得被那些养个孩子要延续皇家血脉的家长和哭闹不停的孩子折腾死。

有一天,魏无羡听说家里的阿姐身体不舒服,想询问中医调养有没有用,他一向看重自己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打听到说隔壁有个老字号中医馆,口碑好得一塌糊涂,收到的妙手回春锦旗比咱医院的主任多多了。魏无羡西医派的,有点不信这个邪,挑了个不太忙的一天就走过去“刺探敌情”。

此时应该用一段抒情的音乐,来烘托一下他第一次遇见蓝医生的美好。

那天,夕阳正好,魏无羡丰神俊朗地推开门,伴随着门口风铃的叮当细语,他看到一个带着银框眼镜的男子一动不动地坐在古朴的药柜旁边翻看医书,镜片后的琥珀瞳仁在斜阳的映照的下泛着细微的光泽,魏无羡不由怔了一下,看着那男子如琢如磨的精致面容,他说:

 

“请问经期不稳怎么调?”

 

……

 

风,忽然停了,世界,也安静了,魏无羡在反应了2秒后,瞬间明白,现在打死自己也已经来不及了。

 

 

 

蓝忘机是这家医馆的主治医师,据说这医馆还是祖传产业,魏无羡站在一排历代医师相框前,忍不住喃喃自语:

“嚯,这回还真让我碰见需要延续香火的地方了。”

蓝忘机端坐在面诊室的桌子后面,一副有病快治没病快滚的冷淡模样,看得魏无羡心里直痒痒,暗自咂舌,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好看并且这么无聊的人。

“我以为中医都是长成书里那样的垂着眼袋的老头子,没想到蓝医生这么年轻啊,几岁啦?”

蓝忘机的目光藏在冰凉的镜片后面,似乎在很认真地想着什么,他忽然站起身走到书架旁边,按下一样东西后,翻开一本新的病历本说:

“有何症状。”

魏无羡没想到这人连话都不搭,一时间作恶心切,吊儿郎当地坐在蓝忘机身旁的椅子上,随口胡诌道:

“哎呀哪儿哪儿都不舒服怎么办呀,不如你先给我把个脉?”

蓝忘机眉梢微动,似乎在想一个比较合理的措辞。

“你,如何调理经期。”

“……”

操。

魏无羡差点扇自己一巴掌,美色误事,他都忘了刚才自己说了啥。

“咳,不是,我是帮人咨询一下……”

魏无羡看蓝忘机神色有异,连忙摆手解释:

“你别多想啊我可不是来自泰国!”

蓝忘机并不想跟他继续这个误会话题,拿了支钢笔准备写字。

“姓名。”

“啊?”

魏无羡灵机一动,对蓝忘机说:

“魏婴,右鬼魏,婴儿的婴。”

蓝忘机的笔稍稍顿了一下,魏无羡没发现,他翻开阿姐写给自己的备忘录,问道:

“额……在医院做过体检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让人多休息,可是几个月了还是不稳定,血的颜色比较暗,也不敢多吃西药,就来问问中药能不能调理。”

蓝忘机的字一点没有医生特有的仿佛特殊密码般的样子,反而端方雅正,刚劲有力。魏无羡一只手撑在桌上支着脑袋,眼睛盯着那蓝墨水组成的字,看得不禁有点入神。

“建议面诊。”

魏无羡当然知道光凭这样说肯定不行,他过来也是为了确认一下这里到底是真的有神奇老中医还是江湖骗子,但光看这样貌,这身板,干啥不好会当个江湖郎中呢……

魏医生丝毫没有以貌取人的反省,当然他也看到了墙上挂着的各种证书和奖状,那些东西简单查一查就能辨别真伪,确定这家中医馆可以带阿姐来看看后,魏无羡忽然不想这么快就离开了。

“其实……”

魏无羡十分主动地把手往蓝忘机手边的号脉枕上一搁,两指揉着太阳穴虚弱地说:

“唉,我最近也很不舒服,不如蓝医生帮我……”号脉枕上的手仰躺着,食指朝蓝忘机轻轻勾了勾,“号个脉?”

魏无羡这西子捧头学得真是不去北影十分可惜,蓝忘机平淡地看着他,一动不动。魏无羡都快觉得蓝忘机看他这么久是不是要看出点什么火花来,却听人家冷漠地说:

“眼角发红,眼下乌青,肾虚少熬夜。”

……

“????”

 

 

 

魏无羡认真记住了这个高冷的男人,回去之后十分意难平。

他左思右想,无法理解蓝医生为何能如此不解风情,难不成25岁的自己已经年老色衰,没有吸引力了吗?!想着想着,忽然觉得蓝忘机这人,冷淡地让人觉得有点熟悉。


第二天,魏无羡再次推开中医馆的大门,没想到有两个小年轻站在一墙药柜前生不如死。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魏无羡看到这个小年轻叫蓝思追,不由惊悚地想这人不会是蓝医生儿子吧……不会蓝医生看上去不到30但其实确确实实是个【老】中医?!不等魏无羡脑洞突破天际,另一个小年轻转过身——胸口铭牌上写的是“蓝景仪”。

魏无羡摸下巴,感叹一下第一次遇见真正的世家企业……

“怎么,你们家蓝医生还要预约的啊?”

蓝思追温和一笑,解释说:

“也不是,但一般来面诊的都有预约。”

“哎不对啊,你这身衣服……你是隔壁医院的医生吧?”

“是啊,怎么了,医生就不能来看病吗?”

蓝景仪语塞,可还是觉得哪里不对,等魏无羡上楼后,他一摔药盒:

“他那么大一个医院有什么治不了要来我们这儿?!还有,二楼不是……”

蓝思追刚想说不要再背后说人家,没想到魏无羡听到了,趴在二楼栏杆上朝他们大声说:

“你们蓝医生杏林国手,我这病非他不可~”

蓝景仪还就纳了闷儿了,快言快语地问:

“什么病?”

魏无羡摇着头,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蓝景仪上了勾,心里越发好奇,魏无羡莞尔,朝他们飞去一个wink,拖长音道:

“相思病呀——”

蓝景仪和蓝思追恍惚良久,同时红了耳根,蓝景仪气得要撸袖子上楼和那个对自己老师不敬的登徒子拼命,好在蓝思追死死拦着:

“老师面诊不可以打扰的!”

 

 

蓝忘机坐在里面,当然什么都听见了。

他看着眼前的男子笑得阳光灿烂,进门后就急忙抢坐到自己面前的椅子上,这回不揉脑袋了,改捂胸口,一边期期艾艾地呻吟一边把手不留痕迹地搁在号脉枕上,五个指头仿佛写满了:摸我!这里!来吧!

……

“蓝医生,我好难受啊……”

魏无羡见蓝忘机纹丝不动,感觉自己像个要吃唐僧肉的妖精,手往前又伸了伸,哀叹道:

“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蓝忘机依旧不理他,兀自写着东西,魏无羡可怜地仿佛马上就要病得一命呜呼,头都枕在了桌上,哀嚎:

“医者仁心啊!你就帮我治治叭……”

“要是……”

魏无羡还没嚎完,忽然觉得自己的手腕覆上冰凉柔软的指腹,那指节骨肉分明,白皙有力,往下按的时候好像那力道顺着动脉迅速流到了心尖。魏无羡感觉自己心跳停了一拍,后面的话瞬间土崩瓦解。

那一瞬间,房间里只剩下了指针的声音,心律在机械打点中不成章法,蓝忘机的指腹微微用力,魏无羡忽然觉得他的手是不是要直接按进自己的骨血中。室内的温度不断升高,魏无羡难耐地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可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手腕,手指宛若僵住了般不敢妄动一下,忽然,蓝忘机的指腹轻轻划了一下,游走皮肤的痒敢让魏无羡紧张地下意识动了手指,好像一不小心摸了一下蓝忘机的手腕……

两个人同时怔了一下,目光短暂地碰撞后又默契的别开。

“那什么……我……”

蓝忘机将号脉枕收好,仿佛刚才无事发生,淡淡道:

“你心率过快。”

蹭地一下,魏无羡很清楚自己这时候应该是脸红了,但他不想这么快让蓝忘机看出来,打着哈哈道:

“是、是嘛……还有吗?”

蓝忘机沉默一瞬,十分实诚:

“肾虚肝火旺,少……”

“少熬夜!行行行我知道了拜托蓝医生能不要老把注意力放我的肾上好吗,不然……”

魏无羡轻俏得朝蓝忘机抛了个媚眼,拉长音说:

“我会觉得你对我那里的功能有所期待……”

蓝忘机皱眉,低头开始整理自己手头上的东西,逐客令下得简单干脆。魏无羡看了眼时间,便起身准备走了。开门的时候,也不知为何,魏无羡回过头,居然发现蓝忘机抬头在看他,被发现这一举动,两个人又将目光撞了个火星四射,魏无羡干咳一声,留下一句“儿科医生没有睡眠”便走了。

 

 

后来,魏医生只要一有空便往中医馆跑,有病没病都要拉着蓝医生唠嗑,当然,是单方面的。

蓝医生全程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是:

“脉浮少熬夜,多喝热水多休息。”

不过他自己似乎也意识到对方的职业并不允许他有充分的休息时间,一瞬间的心疼之余,也有点诧异他这么忙居然还每天能抽出一小时来这儿废话……

那天魏无羡向蓝树洞唠完嗑后,忽然接了通电话,神色陡然一变,匆匆向蓝忘机道别后就走了。

而后一段时间,魏无羡都没有再来。

中医馆一下子恢复了原貌,蓝景仪每日分拣着那些看起来都差不多的草药,与往常一样的生活似乎少了些什么。蓝思追倒是看得通透,他坐在景仪身边,一边认真记录,一边说:

“那位魏医生,好像快半个月没来了。”

“他不来才好呢!”蓝景仪丢出去一根不需要的草药,口是心非,“每天都来打扰老师,看着就烦。”

蓝思追手中的笔不停,一心二用地跟蓝景仪闲聊说:

“是吗?可是我怎么感觉老师也没有很嫌他烦呢?这段时间我去帮老师打扫过二楼,你不是不知道,二楼老师的面诊室一般不给外人用的,一般要面诊也是用一楼的,二楼的那间差不多都是老师的私人办公室了……”

“你一说到这个我也发现了,我那天给老师送东西,魏医生刚走吧,倒的茶水没喝多少,老师拿着那个一次性杯盯了半天……难不成,他俩……”

“咳咳咳!”

蓝思追一惊一乍地咳嗽了一声,蓝景仪连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仿佛一直很认真在分拣草药。蓝忘机从他身后走过来,站在旁边,无声无息。蓝景仪最怕这种情况了,慌得手都有点抖,好在蓝忘机只是指出了他的一些小错误后变走了。蓝思追和蓝景仪长长舒了口气,不敢再在背后说话。

 

 

“魏医生,3床的药物过敏查清楚了,是当天的护士失职。”

“原因呢?”

“……太累了,她已经连续三天睡眠不超过三四个小时了。”

魏无羡在堆满文件,检验器材和小玩具的办公桌上抬起眼,随后又低下头,语气没什么波澜:

“让她……写份检讨,自己去跟家属赔礼道歉。”

过来汇报的小护士嘴巴嗫嚅了一下,欲言又止。魏无羡头也没抬,龙飞凤舞的字飞快地在纸上写着,刷刷的声音忽然成了房间里唯一的声响。

“无论如何,犯了错就要承担,待会儿帮我把这份同责检讨交给主任,我陪她一起见家属。”

小护士的眼睛亮了一下,旋即担忧地站在门口踌躇,魏无羡拍了拍她的肩膀,轻轻笑了一下。

 

 

晚上十一点四十,魏无羡将最后一个小病人处理好,艰难地伸了个懒腰,忽然觉得脸颊一痛,他轻轻揉了揉脸,用手机照了照,有点发愁。

唉,这么帅一张脸也能打,行吧。

孩子是父母的一切,这种心情魏无羡能理解,所以即使被打了一拳,他还是能迅速收拾好心情将这个烂摊子收尾,看到同事担忧的目光,他还能开玩笑说:

“没拿菜刀来,已经很给我面子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医生也是高危职业了,而儿科医生,则是这高危职业中的TOP1.

魏无羡想到了一些往事,酒精在嘴角消毒时的刺痛与一些模糊的片段重合,他摇了摇头,换好外衣后便走出了医院。

中医馆早就关门了,魏无羡心知肚明,但还是不死心地特地绕到那里去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何,从刚才脑海中不断闪现画面后,他没来由地很想看蓝忘机一眼。

魏无羡自嘲地笑了笑,心想不会自己真的有了相思病的症状。他刚要往地下车库走,却见中医馆二楼的灯突然亮了。那一瞬间,仿佛心也跟着亮了一样,动脉加速跳动,血液一下子冲上脑门,等到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推开了一楼的门。

门没有锁。

魏无羡站在昏暗的一楼大厅里,轻声问:

“蓝医生,你在吗?”

安静的空气中,传来了一声“嗯”,魏无羡在原地踌躇,深吸了一口气,说:

“我可以,叫你蓝湛吗?”

这是他有一次无意间在一张照片后面看到的,那张照片被反扣在书架上,魏无羡不会擅自动别人东西,只是那张照片后面的字尚且稚嫩,写的是:我叫蓝湛。像蓝医生小时写的,无端地让人觉得好可爱。

蓝忘机的声音消失了,耳边只有下楼的脚步声,直到脚步声停到魏无羡面前,低沉的声音才再度响起:

“可以。”

魏无羡有些欣喜,不过他看了眼时间,不好意思地道了声歉:

“抱歉啊,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今天也加班?”

“没有。”

“哦……那你急着回去吗?”

蓝忘机顿了顿,说:

“不急。”

魏无羡心知自己这样有点得寸进尺,但他就是想试探,试探一下自己还能进到哪一步。

“那我……可以在你这儿休息一会儿吗?”

昏暗的大厅里,两个人都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只能从呼吸声里摸索一点耐人寻味的答案。

“可以,上来吧。”

到了二楼房间里,蓝忘机看清了魏无羡的脸,霎时面色一变。魏无羡反应了一会儿,才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笑道:

“啊……一点意外……”

蓝忘机立刻下了楼,魏无羡不明情况,跟在他后面,发现他在大药柜前取药,连忙摆手说:

“等等!不用这么夸张吧,一点小伤而已,我都处理好了。”

蓝忘机不语,拿了一盒小药罐递过去。魏无羡讪讪接过,突然玩味地说:

“不如,你帮我涂?”

原本他只是开了个玩笑,可没想到蓝忘机居然真的将药膏拿过来,用指尖取了一些。

膏体有点凉凉的,一股清新的草药味里混杂了一些蓝忘机身上的檀香,闻着十分舒心。药柜离楼梯很近,二楼的灯光一点点洒在下面,营造出了一点恰到好处的模糊。魏无羡的呼吸乱了节拍,他低声道:

“我忽然想起,以前也有人这么给我涂药。”

蓝忘机的指尖一滞,原本小心翼翼的动作一不小心加了点力道,魏无羡嘶了一声,蓝忘机连忙撤了手。

“跟你讲讲也没事儿,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有一次差点小命都丢了。”

听起来是件很严重的事,可魏无羡讲得却十分轻松。

“四五年级的事儿了,学校搞了个夏令营,说什么近距离与大自然接触,结果和另一个学校撞了时间,就凑一起玩了。没想到,好好的上山采蘑菇,忽然下了暴雨,我们往回跑的时候,有个小女孩滑了一跤,摔出了下山的石路,差点滑下坡,我连忙拉住了她,但那时候小嘛,力气不够,眼看也要滑下去了,没想到同队另一个学校的一个男孩儿也拉住了我。”

魏无羡仔细回忆着,摸着下巴说:

“说真的,那个男孩儿跟你可像了,一路上都不跟别的小朋友玩,我记得我还拽他要他一起来玩,结果他居然不理我。那个男孩儿白白净净的,穿得也整洁,没想到居然也不怕脏,拉我的时候被蹭了一身的泥。后来我因为用力过猛,手臂疼得厉害,现在想来应该是脱臼了,小孩嘛,脆得很。我让女孩儿赶紧跟着大部队走了,自己却疼得感觉一步也跑不了。说实话,我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挺丢人的,手臂脱臼了又不是腿断了,居然这么矫情……”

“那时,你才十岁。

蓝忘机的声音很轻,魏无羡好像从来没听到过他这么温柔的声线。

“后来,那个男孩儿居然也没走,我俩就这么脱队了,可能真是年纪小,危机意识不够,居然还觉得这样挺酷的,我们好像……找了个特别大的树洞躲雨,我应该是淋雨发烧了,身上还有擦伤,后面的事我就不记得了,隐约记得那个男孩儿小背包里有药,全给我涂了,不过脑子里印象最深的就是不论我怎么闹,他始终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

“再后来,我就在一家小医院醒来了,唉,都说儿科医生稀有,一点不假,我在那里被不入流的医生折腾得够呛。”

“家人呢?”

“哦,我爸妈走得早,老爸的上司收养了我。”

幼时高烧加上医治不得当,难怪……

“唉,真可惜啊,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男孩儿叫啥,当时躲树洞的时候无聊,他有个儿童手机,但没信号了,我就拿了他的手机拍了张照,有什么用呢,估计人家烦死了我,早就删了。”

 

魏无羡靠在大药柜上,不在意地摸了摸鼻尖,二楼的灯光只照到了蓝忘机的半张脸,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幽暗的树洞,一个总是板着张脸的男孩儿凶巴巴地对他说:

“知道疼,为什么要鲁莽,你明可以……”

 

后面的话,应该是,你明明可以叫就在旁边的我帮忙的……

 

潜藏在深处的记忆似乎在这点光线中慢慢冲破了枷锁,魏无羡有一刻失神,恍惚间听到有人低哑着声音说:

“我叫蓝湛。”

 

“什么?”

 

魏无羡愣了好久,猛地转过头,见蓝忘机面朝着药柜,阴影下,他的耳垂似乎隐约有点透红,魏无羡感觉心跳快停了,张着嘴反应了好久,才结结巴巴地说:

“那……那、那张照片……?”

蓝忘机别过了脸,魏无羡马不停蹄地冲上二楼,明明没几步路,胸口却喘着粗气,他有些近乡情怯地站在书架前,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将照片翻开——

两个灰头土脸的男孩儿,一个笑嘻嘻地勾着另一个的脖子,被勾着的那个皱着眉把脸使劲地扭开了,可勾着他的那个男孩却硬是要跟他挤在一起,仿佛同框塞不下两个小不点一样。

 

魏无羡回过头,蓝忘机已站在了门口,不知为何,这张向来波澜不惊地脸上,似乎有点窘迫的意思,仿佛一个深藏多年的秘密突然被最不能发现的人发现了。

“居然有这么巧的事!”

魏无羡无比怀念地摩挲着照片,看着背后的字,心想:这个小古板,当初自己怎么死缠烂打都不肯说出名字,结果分开后才在照片背后一板一眼地写上未能说出口的话,真是……

可爱死了!

最后一句话不小心被说出了口,蓝忘机把照片从魏无羡手中抽了出来,明亮的灯光下,耳根后的深红愈发明显。

魏无羡舔了一下嘴角,默默凑到蓝忘机耳后,用气声悄悄地问:

“不知道蓝医生……这么多年一直藏着合照,是为什么呢?”

蓝忘机迅速避开了温热的呼吸,没有回答。谁知道魏无羡突然窜上去又把照片夺了回来说:

“不回答,那我没收这个了,反正这是我照的,你看看上面的你,这么不情愿,还是给我好了。”

蓝忘机转过身,微微蹙眉:

“还给我。”

“哎,我偏不。”

魏无羡把照片举过头顶,模仿小孩子写字时碎碎念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

“我、叫、蓝、湛……”

蓝忘机似乎忍无可忍,伸手便要夺,没想到魏无羡后退的时候重心不稳,这一抢,居然把他推得撞到了书架上,人倒没什么事,只是书架突遭横祸,一堆文件掉了出来,魏无羡一低头,正巧看到写着“魏婴”的病历卡散了开来,里面……

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魏无羡连忙捡起来,这满满都字,写的居然都是……

都是……

 

脉象哪里不好……

该用什么药调……

如何在作息不稳的情况下缓解……

缓解内分泌紊乱导致的……肾虚……

……

……

魏无羡:是我想的套路不对还是蓝湛这个人真的是……

蓝忘机抢回了照片,病历卡又惨遭曝光,眼下更不知如何是好,他不会告诉魏无羡……

小时候并没有很讨厌他。

后来一直想过能不能有机会再度重逢。

当他推开门的第一眼,自己就已经认出他了。

还有……

 

还有……

魏无羡把地上散乱的东西收拾好,站在蓝忘机面前,一本正经道:

“蓝医生,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魏无羡翻着自己的病历卡,说:

“喜欢你,这病能治吗?

手中的病历卡滑落,等魏无羡反映过来时,自己已经被压在了书架上,可怜刚刚整理好的书架,又被推搡得四散一地东西。

蓝忘机的脸近在眼前,沉如红酒般的声音压在耳膜上:

“不能。”

 

好吧,不能就不能,不过蓝医生这个接吻疗法,魏无羡还是很满意的。

 

 

 

 

 

“思追,我怎么觉得最近那个魏医生怪怪的。”

“小心些吧景仪,咱们还是不要背后说人了……”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魏医生一来,二楼的门一关,没个几小时他们不会出来的。”

“嗯……也是。”

“我是真的好奇,那个魏医生难道真的得了什么隐疾?我上次上楼拿东西,就听见老师的门那儿有动静,咚咚咚地像谁不停地在撞门似的。”

“书上不是有记录一个叫……活穴物理疗法吗,会不会是那个?”

“那不是治腰的吗?魏医生看上去精力旺盛,难不成这么年轻就腰间盘突出?”

“唉,儿科医生真辛苦……

 

 

 

一个月后,魏无羡如往常一样来到中医馆,思追的手边早已放了一个衣架,专门给魏医生放白大褂。他知道今天蓝忘机有事,但左右都忙完了,便先来了馆内等他。

魏无羡这人是闲不下来的,他摸了会儿手机,看蓝家两个小朋友正在装模作样地写写弄弄,实际上眼神早就互相飞个不停。魏无羡把手机一收,突然把手伸到蓝景仪面前,说:

“跟着你老师学了这么久,号脉会吗?”

蓝景仪莫名其妙:

“会、会啊。”

魏无羡莞尔:

“行,给我号一个,你老师可是天天给我号脉的,准不准我都知道哦。”

蓝景仪大惊失色,以为是老师的突击检查,吓得手哆哆嗦嗦放到魏无羡腕上,号脉跟赴刑场似的。

“如何?”

蓝景仪心虚了,心想果然是自己学术不精,号了半天连半点问题都没搞出来,难不成那种隐疾很难被发现?

蓝景仪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抹了抹额头,憋了一会儿,还是实诚地摇了摇头:

“唉,您身体健康,力壮如牛,啥事没有啊……”

魏无羡竖起食指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无奈表情。

“啧啧啧,你这不行啊,思追,你来看看。”

蓝思追知道此劫难逃,也硬着头皮把手放上去,结果,连品学兼优的他也涨红了脸,低下头说诊不出来。

魏无羡长叹一口气,一副很命苦的样子:

“唉,难道奇迹果真不会降临到我身上……”

 

看他这样子,那隐疾似乎都病入膏肓了……

正当两位蓝小朋友面面相觑,他们的老师终于回来了。魏医生看到熟悉的身影,连忙扑过去,把手一伸,说:

“看来只有这位蓝医生能帮我诊一诊了。”

蓝忘机依言把住了魏无羡的手腕,两位小朋友连忙凑上前听现场教学。

魏无羡的手指不停地骚着蓝忘机的小臂,扶着额头说:

 

“蓝医生,您看我这……是不是喜脉?”

 

 

——完——



本来是卡在鲤愿大结局之前的,但后来想着刀还是一次性捅个痛快比较好,于是挪后了。

那个什么,活穴物理疗法,我瞎几把编的,反正在暗示什么大家都能,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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